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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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有啊，彩虹的盡頭就是幸福喲。」

「什麼是幸褔？可以吃的嗎？」小時候很可愛很可愛穿著裙子的涉谷有利天真地問。

「如果小有覺得幸褔，這裡會暖暖的啊。」媽媽把手放在心口。

「哦？」年紀小小的有利還不太明白。

「那麼，有利到那裡就能幸福嗎？」小有利指著掛在天邊的彩虹問。

「對喲。」

於是，小時候很可愛很可愛的有利就向著彩虹跑去。

「媽……小有很可憐耶……」涉谷勝利說。

話須如此，他也沒有阻止他寶貝弟弟，因為……這樣的小有真的很可愛。

當然，有利是沒可能到達彩虹的盡頭的，還因此哭了很久呢。

這件事到有利長大後媽媽每次提起他都會這麼說：「這是童年陰影啊——！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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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噗通』

雙黑魔王把頭探出水面，大口大口地吸著氣。直到呼吸暢順了，就不滿說：「可惡，來之前就不能有些先兆嗎？我只不過在洗手耶，也會被送來！？那我以後在公眾地方不是不能沾水？而且，這是什麼鬼地方啊？？當泰山嗎？？？」

眼看的除了樹木，就只有有利現在身處的這 個瀑布造成的湖。還有的是，一條七色彩虹。

這使有利不由得想起他的童年陰影。

「真是禍不單行…為什麼會見到彩虹…不過我是不是應該過去呢？」雖然有利對於彩虹的盡頭就是幸福這個說法是絕對不相信，不過，意義上還是應該過去才對。

「陛下。」在有利腦袋內『去』和『不去』這兩個念頭在吵得不可交之的時候，有人說。

「肯拉德！」有利邊說邊游向他的保母加監護人。「不是說過不要叫我陛下嗎？我的名字你取的耶。」

咦？那兩個念頭呢？被一個叫肯拉德的人用聲音蒸發了。

「是的。那麼有利請把手給我。」肯拉德看上去很輕鬆地就把有利拉上岸，令後者懷疑自己是不是那麼輕。

在碰到肯拉後，有利的心情才踏實了一點。

「有利不喜歡彩虹嗎？地球那邊不是說彩虹的盡頭就是幸福嗎？」肯拉德遞給有利一條毛巾給他包著身體，又取過另一條毛巾幫他擦著頭。

「也不是不喜歡啦，只不過令我想起我的童年陰影而己……你知不知道，小時候我媽跟我說彩虹的盡頭就是幸福，所以我就說要到那兒，明知沒可能又不說，害我笨笨的跑又跑不到，還哭了，還哭了耶！啊啊，還什麼小時候我會那麼笨。」

還是要穿著裙 子跑。

「那時候的有利一定好可愛。」

「咦？」

「不過現在有利也好可愛啊。」

「你不要說一個十六歲的男高中生可愛啦！可愛是來形容女生的！」為什麼異世界人的審美眼光會這麼奇特呀？！

都說是異世界人啦，特別也很正常啊，有利。

「而且…大家也這麼認為呢。」肯拉德再投下一個炸彈，銀褐色的眸子散發彩虹般的光芒。

出奇地，魔王沒再大驚小怪高叫低喃。

「有利？沒事吧？」

「肯拉德的眼睛是彩虹呢……」

「哦？有利你這句話文法有點問題。」

「不要跟我說文法啦！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感覺好像彩虹就在我身邊喲，我不用去彩虹的盡頭也很幸福呢。」

「我會一輩子跟隨在你身邊的。」

「肯拉德……你為什麼可以面不紅氣不喘說這些肉麻的話？」

「這些話我只跟有利說。」嗚嗚，又來了又來了。

為了舒緩這尷尬氣氛，有利隨口說：「我們為什麼還呆在這裡？快回血盟城吧，其他人都在等吧？我很想念古蕾塔呢，這次好像到了很遠的地方。」

「嗯，巫女突然說陛下來了，大家都沒準備，她還說你掉到邊境去，幸好我剛在這邊巡視，古恩達就派 了骨飛族傳訊給我。至於我們為什麼還呆在這裡，因為我還想跟你獨處多一會。」

『嘭』

有利耳邊彷彿響起當年廣島原子彈爆炸的聲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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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回到真魔國，卻被告知自己回來在他們的預料之外。更要立刻回去地球，說到最近的真王廟做空間轉移。

其中，路途上雲特中箭墮地。

躲進真王廟，敵人破門直入。廟內只見紅光飛舞，火星四起，簡直是一幅地獄的繪圖。

眼看肯拉德的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飛起、落下，有利只覺得心口是冰冷的。

明明不久前才來過一次，那時候，肯拉德在丟炸彈，被波及的有利不小心腳滑了一下掉到湖裡去，很兒戲地回到地球。

一切都是那麼和平。

如果他掉進湖時肯拉德心痛的表情不計在內。

相同的臉，有著不同的表情。

現在，肯拉德像一個劍魔，沒有微笑，沒有溫柔。可是，有利的心中的一角是暖暖的。有利不知道為什麼，在那情況下也沒空去研究自己的心情。

其實，原因很簡單：這是只會顯露在最心愛的人面前的表情。

不過，有利並不希望在肯拉德的臉上看到那個表情，就算是為了他，也不想 。



你只要在好好的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微笑著，就已經足夠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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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有利面前的肯拉德穿著跟他不合襯的大西馬隆軍服。

感覺仍然很兒戲。

前一分鐘才擔心他的安危，後一分鐘他就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。令有利在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產生了幻覺。

約札克拖著有利回去，說肯拉德是敵人。

他才不是敵人呢，只有他，是不會背叛我的。

之後，他被迫退場，換上了馮古蘭茲。舞台被升起，使有利看不見他，魔力再也無法控制，把心底的痛疼和不解化為攻擊。直到他再叫他的名字——

「有利！XXXXXX」

雙黑魔王聽不見他接下來說了什麼，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面對現實，繃緊的精神被那不會太高亦不會太低的柔和聲音切斷，身體從高台往下掉。

而他的心也跟著沉到地獄深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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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利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大史馬隆，也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稱那人為陛下。

「所以…我會努力不稱呼你做陛下。」一直以來的心願達成，雖然換了個形式。

其實，有利之所以不喜歡他叫自己為陛下，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名字是他取這個原因，是因為在有利心目中，不希望他們只有主僕這層關係，對於有利來說，他是自己最重要的人。

話雖如此，有利並不如旁人想像般消沉，因為，看著他在動，感受到他安全完好地在自己的眼前，就已然足夠了。

有利努力擔任好自己的角色，解放卡羅利亞。

得到志同道合的朋友，為真魔國交了一個邦國，相較以往，涉谷有利好像在一夜間長大了。

因為再沒有他給自己倚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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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的前世是誰，不重要。

她跟肯拉德有什麼關係，不重要。

有利相信肯拉德眼中看著的是涉谷有利而不是蘇珊娜．茱莉亞，對於肯拉德，有利給予無條件的信賴。

有利選擇的是「相信」。

有利害怕生離死別，他不要再看見有人死於他面前，縱使馮古蘭茲是敵人。

又一次聽到肯拉德的聲音，有利只覺得那一刻，他是幸福的。

「我一直都在等你。」他說。

那，我又何嘗不是在等你？

「跟我走吧。」有利在賭，賭自己在他心中佔有的地位可以令他回來。

在他搖頭的一剎那，有利覺得世界失去了色彩。

那天，有利沒有到彩虹的盡頭，
因為，他認為肯拉德是他的幸福，幸福就在自己身邊。

今天，肯拉德仍是在自己身邊，
不過，他卻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，陌生得令他想哭泣。

那天，他對他伸出手，相碰的手牽引著幸福。
今天，他對他伸出手，得到的只有一個拒絕。

彩虹明明近在咫尺，幸福卻在漸漸消逝。
就像小時候的那一天，眼看得見手卻觸不到。

END

23/05/0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