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 (完)

 

 

 

 

在無盡的黑暗之中，

他的世界終於被填滿了。

 

 

「哦呀哦呀，恭彌真是從不手軟呢。」

眼看黑暗由門外滲入，吞噬掉他的蓮花，和滿地的屍體，骸絲毫沒因突然的不明發展亂了手腳。

他憑感覺就知道這是雲雀恭彌使用了匣子。

威力很強的樣子。

但，又如何？

骸走向雲雀的所在地，縱使世界一片漆黑，彷彿連自身的存在被被抹消，但經過六世輪迴的他，用感覺已能代替五官。

在虛無之中他如履平地，在幻覺之中創造真實，夢境和現實對他來說沒有阻隔。

地牢不見了，牆壁也消失了，骸一直往前在走，他看見雲雀傲然的站在黑暗中。

如光。

六道骸如飛蛾撲火一般接近他。

一切都被吞噬，世界只剩下兩人。

輪迴的時間，也許是一瞬間，也許是憶萬個世紀，但，六道骸只知道，在這一剎那，他的世界終於被填滿了。

 

 ——在無盡的黑暗之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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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能把一切變得純粹，繼而化作恐懼。

 

 

雲雀把暗色收回匣子中，他很滿意這個匣子的力量。

晚風吹過，帶著些許海水的鹽味，他們二人所站之處，正是一懸崖的邊緣。

剛剛的宴會彷彿是幻覺，經過黑暗的洗禮，一切都不復再。

比刺蝟的逆針球狀態還要強上許多啊……宛如滅世洪水，把所有都沖刷洗去，回歸虛無。

 

「恭彌，你要再遊覽一下還是回去？」骸親暱的搭上對方肩膀，喚起雲雀算是許久之前的記憶。

「回去把草食動物咬殺。」膽敢把這顆鳳派來跟自己一起出任務，讓這傢伙以任務之名行性騷擾之實。

大約猜到雲雀的心思，骸決定、不，一定要讓秘密隨風而去。

 

——回去要威脅一下彭哥列保密呢。

 

 

 

在飛機上，看著報紙說數十名公眾人物突然失蹤，跟據資料顯示他們是一同參與一場品酒宴會，然而，警察前往請柬上的地址後，卻沒看見任何建築物。

回到彭哥列總部，骸把兩人的任務報告交給了澤田綱吉。順道矢口否認接任務是為了玩弄雲雀。

看著一串長的死亡名單，綱吉再次領略到何謂一將功成萬骨枯。(大概吧…)

雖然他把任務交給骸和雲雀學長的時候就做好大量死亡的覺悟。

但這個數字也未免太多了吧……報紙不是說幾十個嗎……那些多出來的數字是手下？這麼多人藏在哪裡？宴會場地底下是防空洞嗎？

還有……

「為什麼警方會找不到會場？」

就是自家霧之守護者喜歡用燒的去毀屍跡，但一整幢建築物總有些殘骸吧。

「被吸到黑洞裡去。」

「……」對，於是一隻變種鳳梨自黑暗中誕生。

看著自家首領無奈到極點的表情，骸覺得很有趣。

「好吧，其實是……商業機密。」雖然是雲雀不是他的。

機密你個頭！你也是彭哥列的人吧！澤田綱吉在心裡開罵。

算了……

「這個人數又是怎麼一回事？」

「對於這個充滿醜惡的世界，讓黑暗把一切都消滅不是很適合嗎？」骸不答反問。

 

讓死亡為紗，以血為裝飾，在漆黑之中灑上點點腥紅，為世界籠罩一層美麗的冪。

 

對於骸扭曲的思想，綱吉終於忍不住說：「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希望嗎？」

他每次見到京子、父母親，甚至只是花草樹木和鳥兒，都覺得世界充滿了希望。可能雲雀學長明天心情好不跟骸打架，也許明天會更好。

 

為什麼這個人可以視生命如草莽，以殺人為樂？

 

「kufufu……這一點我很讚同噢，彭哥列。」這個美好的世界是充滿希望，比起地獄、比起六道輪迴、比起那冰冷的白色實驗室。

 

「——我不過是對人類絕望而已。」

 

所有人他都不放在眼內，應該說是不值得被他放在眼內，所以他永遠稱呼澤田綱吉為彭哥列，一次也沒喊過他的名字。名字只有識別作用，除了雲雀恭彌。跟本人過份相襯，又差之千里的名字，美麗卻強大。

 

人間就是那麼可愛又恨的世界。

 

看著綱吉瞪大了眼睛，骸轉身離開首領辦公室，走向這個世界上，他唯一的眷戀之處。

 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