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潘朵拉之心/文布] SNOW

他和文森的孽緣從他還能稱為青年,以及對方還是一個小孩子時已然開始。

 

 

 

那是大雪紛飛的冬日。

 

世界染成一片白色,與阿嵬茨的地獄是兩極。那個跟自己一樣,擁有一隻紅色眼睛的孩子,跟自己說著一百年前「紅眼的罪孽」。

 

他的語氣流露著這個年齡不應有的虛偽,和彷彿曾經體驗過那種苦的悲痛。

 

對於自己跨過了二十年的時間裂縫,布雷克不否定他也有同樣經歷的可能。

 

那天,他領悟了不應該「為了誰」而去嘗試改變命運,發現了自己的過錯後,他只希望那孩子不會步他後塵。

 

然事與願違,那個小小的身影,正一步步踏向與自己相反的道路。

 

文森長大後加入了潘朵拉,他好像不記得自己,那天會過來與這個之于他是陌生的人說話,彷彿只因那相同的紅色。

 

日復一日,雪地冰冷的觸感從未忘記,胸口的刻印依然醜陋的存在著,唯一有些轉變的只是,文森那虛偽更為精練。

 

那裝著優雅的一句「瘋帽子先生」只讓他想吐。

 

當年那份白色寧靜的緣份並沒有拉近他們的距離,不知為何地,兩人的關係愈加惡劣。

 

例如今天布雷克發現,自己位於潘朵拉之休息室又被某人闖入。

 

文森背對著布雷克,坐在窗邊的扶手椅上,摧殘著手中的黑玫瑰。

 

「文森少爺,你們奈特雷依家的屋子應該不少,為什麼要擅自使用我的房間呢?」

 

「因為這裡的景色很好。」文森回頭,沖著布雷克微笑。

 

如果布雷克還看得見,也許會為文森此刻平靜而柔和的微笑而嚇一跳吧。在月色下,金色的頭髮灑上一層光暈,如果桌子上沒有碎散的折花,則如畫中的天使或是聖人一般。

 

不過在布雷克心中,文森的溝鼠地位已牢不可破,能否不帶芥蒂的純粹從藝術角度來看眼前人也是一個疑問。

 

更未算這個人是擅闖進來的。

 

「既然文森少爺那麼喜歡這裡,我不介意跟你調房的。」

 

文森沒有回答,默默的走近布雷克,在大約1 米的距離前停下。

 

「哪,瘋帽子先生,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呢?」手,撫上僅餘的那隻眼睛。「仍是沒有精神啊,你的眼睛……」很暗淡。

 

看到和感覺到文森的手伸出,布雷克退後一步,貼上了房門。

 

文森的手停留了在半空中,他苦笑——看來自己真的被討厭了。

 

文森看著警戒中的布雷克,難得不帶惡意沒有機心的表示:「我真的只是關心一下而已。」

 

「不用勞煩你了,我們應該不太熟悉吧?」

 

「可是,你有一隻紅色的眼睛。」跟我一樣紅色的眼睛。

 

「那又怎樣?」

 

對呢,那又怎樣?在一百年後的今日,紅眼已經不是罪孽了。

 

「可是…你不是很痛苦嗎?」文森貼近布雷克,輕輕碰著對方的手。「在下著白雪的那天。」

 

布雷克瞪大了眼睛,沒想過文森仍記得那第「二」次的相遇。

 

「你現在,看起來跟那天一樣呢。」文森輕聲說。

 

就是因為布雷克那脆弱的模樣,文森才會走過去跟他說話的,在對方抬頭的一剎那,他就被那紅色吸引了。

 

明明是罪惡如血一般腥臭的紅,在銀髮襯托下卻閃耀著寶石一般的光芒。那時,文森在想,如果那是在充滿生氣的情況下,一定更加美麗吧。

 

那也是首次,他沒有打算把喜歡的東西奪走。

 

不是「這個人」的紅眼就沒有意義,要與眼睛的主人互相輝映才顯得美麗。

 

他期待著看見它充滿生機的時候。

 

自那天起,他悄悄的留意著他。這個潘朵拉最強的契約者。

 

看著布雷克沒有反應,文森的手指得寸進尺的纏上布雷克的,頭也再哄近了一點。

 

文森看著那不再閃耀的紅色,有些心痛的吻上那一直讓自己覺得很親切的右眼。

 

那最喜愛的紅色。

 

掌心貼著掌心,在感受得到對方呼吸的距離,兩人難得靜靜地無語。

 

少了已成慣性的針鋒相對,竟然沒有任何違和感。

 

文森想吻上那唇,難得對方魂遊天外啊,在差點得逞的時候,布雷克如夢初醒的推開文森,有些狼狽的逃離房間。

 

眼皮暖暖的觸感鮮明得可怕,臉上彷彿全是那溝鼠的氣色,帶著一點殘留的玫瑰濃郁香氣。

 

幾近失明的打擊竟然令自己脆弱到這個程度嗎?

 

否則,為何會沒有避開?

 

剛剛文森說的話在腦袋中揮之不去,但布雷克此刻所想的,卻是另一點。他發現了,以文森剛才的語氣,他應該以為那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。

 

於那不能洗淨罪惡的下雪天。

 

只有他知道,只有他還留有這個記憶——他們曾在阿嵬茨遇見過。




 

End

18/02/2011

 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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